陳帆川：AI花5天 寫出值78元的136頁雜誌

【明報文章】全球首本由人工智能（AI）撰寫和繪圖的雜誌，今個月在德國出版，由封面到內頁皆美輪美奐。至於內容，又是否能媲美由真人採寫的刊物？

該名為「PANTA RHAI」的雜誌，名稱源於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提出的「萬物流變」（Panta Rhei），但出版人將最後兩字母改為「AI」，以達到「食字」效果。該刊物主打生活和科技內容，由兩名德國的初創企業創辦人出版，聲稱僅花5天完成。

雜誌分德文和英文版本，電子版在官網讓人免費閱讀，另有500本實體版出售，每本作價9歐元（約值78港元）。出版人接受訪問時說，希望藉此示範人工智能的能力，以及如何結合人工智能與人類創意，目標是吸引對科技、創意和出版業發展感興趣的讀者；創刊號屬於試水溫之作，如果受歡迎，會考慮定期出版。

該雜誌主要使用AI聊天機械人ChatGPT和Midjourney製作。後者是成立不足一年的平台，讓用戶輸入文字以生成AI插圖；其生成的一些模仿人類派對合照的AI圖片，因為幾可亂真，在網絡瘋傳。

主題廣泛文章通順 惟缺人味

該雜誌驟眼看來跟專業刊物無異，排版清晰，插圖精美，涉獵人工智能應用、歐洲旅遊、星座、時間等多項主題。封面故事講的是時間，由時間對個人與社會的價值，談到家庭如何善用時間製造難忘回憶的7個小貼士，再模仿跟愛因斯坦對談時間，充分發揮了ChatGPT的威力。

若論缺點，該雜誌所有圖片皆為虛擬圖片，看多了難免覺得乏味。由攝影師構圖的真人照片，還是有其無可取代的價值。至於文章雖然通順，主題亦廣泛，但欠奉第一手的真人訪問內容，行文也刻板，既無舞文弄墨的玩味，亦沒有幽默感，欠缺生活類雜誌最重要的「人味」。

它的內容就如「內容農場」生產的文章，讀來頭頭是道，惟沒有真知灼見，讀完沒有得着，而且主題只能局限在「炒冷飯」的層面。例如講時間，倘若能如主流雜誌般，以重磅訪問作為主打，訪問坐了數十年冤獄的人，或者生命正在倒數的病人，以他們的角度去講，再輔以一些配稿，可讀性截然不同。現在的版本，比較像以一大堆配稿去撐起一個宏大的主題。

整個項目像是一夜成名「博出位」之作，應該不會長久。但如果專業雜誌能夠輔以人工智能製作配稿和插圖，成本效益必定大增，也意味會有很多人失業。正如「PANTA RHAI」出版人說：「人工智能不會取代你，但使用人工智能的人會。不過無人知道這會引領我們到何方。（AI will not replace you, but people using AI will. But no one knows what direction this will take us.）」

作者是新聞工作者、文化評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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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帆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