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語思潮：菲島「沖繩化」 美加強鎖華牽制台海南海 ／文：托勒密

【明報專訊】菲律賓在2月初正式同意美國在菲境內使用額外4個軍事基地作部署，其選址的地理位置明顯指向中國在台海和南海方面的活動：當中3個位於呂宋島北部的卡加延省（Cagayan）和伊莎貝拉省（Isabela），接近巴士海峽（台灣本島與菲律賓最北部巴丹群島之間的海峽），最後一個是位於菲西南部巴拉望島（Palawan）西南端的巴拉巴克島（Balabac Island），對南海形成包抄之勢。美國和菲律賓此時透過2014年簽訂的《加強防務合作協議》（EDCA）框架來增加美軍駐菲規模，既顯示美菲關係更見緊密，又反映菲方對中國在南海東部擴張的擔憂，更重要的是，美軍可以藉此加強對中國的封鎖，甚至起到類似沖繩美軍基地的作用。

菲、美建立EDCA的最初目的，是希望美軍在菲國陷入災難時可起到救災和社會支援作用。自成為美國殖民地以來，菲律賓一直十分依賴美國，到二戰結束獨立後，其社會經濟發展因內戰和政變等原因沒有大進展，因此每當颱風等嚴重災難侵襲，菲律賓普遍會請求美軍以及國際組織支援。在2013年，有紀錄以來最強颱風之一的「海燕」襲菲後，當時在附近的美軍戰鬥群和美軍基地迅速向菲律賓災區提供物資和電力支援，有效減少因災傷亡的人數，因而成為菲美商討EDCA的重要背景原因之一。

EDCA在2014年4月簽訂，但中國要到同年年底才大規模地在南海填海，故即使鄰近南海的國家和美國有這方面的憂慮，EDCA本身跟中方填海並無太大關係。然而，EDCA實際上給予美軍在菲律賓擴大軍事部署的基礎，允許美方在菲國境內特定地點使用軍事基地。到2016年菲律賓總統大選親中的杜特爾特勝出上台後，EDCA遭菲方「雪藏」，其間正值中國在南海大舉填海，中國近年也在具爭議的永暑礁建設大型軍事機場，只是杜特爾特對此不為所動，直到現任總統小馬可斯採取較親美立場後，美菲軍事合作變更緊密，方才產生這次同意美軍擴充軍事部署的機會。

堵塞第一島鏈弱點

美軍得以使用菲國境內更多軍事基地，對中國在南海東部的擴張有頗重要的牽制作用。自美軍撤出台灣以來，美軍一直依賴日本（包括沖繩）、韓國和關島作為其亞洲軍事支點，雖說菲律賓境內有美軍駐紮，附近亦有美軍航空母艦部隊支援，但駐菲美軍人數僅以百計，航母部隊也隨着中國日漸發展的反艦武器和偵察手段，不敢過於靠近中國近海一帶，令巴士海峽一帶成為第一島鏈的弱點。萬一中美因台灣或其他事件在區內發生衝突，第一時間只能依賴沖繩基地的戰機支援，日本本土、韓國（順便要看管朝鮮動態）以至關島的美軍戰機，都是遠水不能救近火，而面對中國本土起飛的大量「殲-20」戰機，美軍航母上的戰機能否保持有效制空能力也要打個問號。總而言之，美軍在第一島鏈的封鎖能力實際上沒有以往認為的那麼穩固。

協防台灣3關鍵

倘若美軍鐵心協防台灣，菲律賓境內的美軍基地將可起到重要的軍事作用。正如前文提到，這次租用的軍事基地有3個鄰近巴士海峽，可發揮最少3項重要作用：（一）美軍部署戰機，盡早牽制解放軍空軍，助搶空中優勢，為之後的對地或對海作戰提供空中掩護；（二）部署長距離雷達和偵察機，對解放軍在廣東、福建沿海一帶進行更多的偵測和預警，甚至可作為偵察機的中轉和部署基地，作長時間偵察；（三）部署一定的防空系統，以助盡早攔截中方可能射往關島一帶的各式導彈，以保護更為重要的關島軍事設施。如獲菲方首肯，美軍更可嘗試部署反艦導彈，對巴士海峽以至南海海上封鎖，壓縮解放軍海上活動空間，甚至達到封鎖南海島嶼補給的目標。

美軍租借期變數

中國對此並非沒有解決方法，EDCA框架下的軍事基地租借不是永久或長時間協議，只要中菲關係好轉，例如菲律賓選出一個類似杜特爾特的親中總統，即可要求美軍離開菲律賓的基地，或最少限制美軍駐菲的規模。對於不穩定因素，美國固然可要求菲律賓簽訂類似日本或韓國的半永久軍事合作協議，確保美軍在菲長期駐紮。倘若菲律賓仍十分擔心中國的南海擴張，又或中菲關係依然較差，筆者認為菲方允許美軍長期、較大規模的部署，並非不可能發生。倘若美軍無法保障駐菲基地的長久性和政策穩定性，或許將只能部署小量裝備和人員，以免菲方以後「反口」時要拆除或運走裝備的麻煩，問題是只有小量的裝備下，軍事基地不會發揮到應有效果，對限制中國的作用有限。

不論如何，美軍會如何利用駐菲機會，還需要時間觀察，最重要一點在於關注美軍會在駐菲基地配置什麼裝備。

文：托勒密

言遠合近，國際大勢觀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