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合研客機進度大幅落後

【明報專訊】「國產大飛機」C919自去年12月9月交付了首架給中國東方航空之後，經過5個多月的準備，終於在5月28日成功進行了首次商業載客飛行，由上海飛到北京。不過，嚴格來說，C919這種座位介乎150個至200個之間的客機級別其實稱為中程窄體（單通道）幹線客機。

真正的國產「大飛機」乃是中國與俄羅斯合研的遠程寬體（雙通道）客機CR929，仍然在零部件試驗階段，相信首次試飛和交付時間勢必大幅推遲。

俄仍測試機翼 CR929原型機未見影

據內地媒體近期引述俄羅斯的衛星通訊社報道，CR929原型機當中由俄羅斯負責研製的複合材料機翼，在4月底才運到俄羅斯空氣流體動力學研究院進行風洞測試。至於該機翼的靜力試驗，預料更加要今年中才開始。

中國商飛公司（COMAC）和俄羅斯聯合航空製造集團（UAC）是在2016年6月25日宣布，合作研製遠程雙通道寬體客機CR929。根據歐美研製民航機的經驗，若研製過程順利的話，由項目啟動到實現首次試飛，一般需要大約7年，到實現交付則需要大約10年。

因此，內地傳媒以往曾樂觀估計，CR929的原型機可以在2023年首次試飛，2026年取得適航證和開始投產。有些內地傳媒甚至直到2021年中，仍是如此樂觀。

俄企面對制裁 發動機交付遙遙無期

但現在，單看機翼的測試進度來估計，就幾乎可以肯定CR929的首架原型機極不可能趕及今年內完成首次試飛，甚至在今年內組裝完成出廠也不太可能。（原型機組裝完成出廠之後，還要經過各種測試，才可以進行首次試飛。一般來說，由原型機出廠到首次試飛，至少也需要大約半年，長者更需要一年多。）

這還未計發動機方面的延誤。由於俄羅斯在去年2月24日入侵烏克蘭之後，美國和歐盟即對俄羅斯進行嚴厲制裁，對俄羅斯停止銷售客機，甚至不再為俄方以往購入的波音和空中巴士客機提供保養維修服務。

為了維持國內航線運作，俄羅斯的航空業被迫拆東牆補西牆，即是拆掉一部分波音和空中巴士客機的零件，來安裝到其他波音和空中巴士客機，令它們能夠正常飛行。

另一方面，普京政府計劃使用該國自行研發的Superjet 100（SSJ100）支線客機和MS21幹線客機來全面替換波音和空中巴士的機隊，故俄方企業將大部分精力和資源都優先用於為這兩款客機配套的俄羅斯國產渦扇發動機PD-8和PD-14。因此，俄方為CR929客機配套的高涵道比渦扇發動機PD-35的研製工作差不多陷於停滯。綜合內地媒體的最新報道，PD-35的研製可能要到2027年至2028年才完成。悲觀一點的話，甚至要2030年。若CR929要等到2030年才首飛，實在有些笑話。

不過， CR929項目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雨之後，中俄雙方暫時仍然沒有一拍兩散。或者說，俄方似乎仍未打算真正退出，反而希望藉高層訪問來「補鑊」。據報道，俄羅斯總理米舒斯京，亦即CR929項目的俄方最高負責人，將會在今年秋季訪華。屆時，分別負責中俄合作中不同項目的5位副總理亦會隨團，希望確保會晤取得成果。到時，中俄還將制定一份2030年的發展規劃，並就這規劃發表聯合聲明云云。

其實，除了遠程寬體客機CR929之外，中俄另一個合研項目先進重型直升機AC-332-AHL（最大起飛重量為38.2噸，艙內載荷10噸，外掛載荷可達15噸），估計亦正出現類似情况，因為俄方的問題，而令進度大幅延誤（雖然該機是使用中方自研的發動機）。

內地網上都出現好些呼聲，認為中國方面應該認真考慮，在這兩個項目上脫掉俄羅斯，由自己來單幹。事實上，以現時的中俄和美英關係，CR929絕無可能獲得美國通用電氣公司（GE）的GEnx系列發動機，或者英國勞斯萊斯的Trent 900或Trent 1000系列發動機。

CR929就只能在中國和俄羅斯的發動機之間作選擇。若俄羅斯的PD-35發動機進度延誤得這麼多，倒不如使用中國自行研發的AEF3500（前稱CJ-2000AX），說不定後者的量產時間還較早。况且，由被英美卡脖子變成被俄羅斯卡脖子，亦絕對不符合國家利益。至於中方在複合材料方面的技術，據悉自從2019年西安飛機公司收購了奧地利企業FACC的91.25%股權之後，亦已經和俄羅斯相差無幾了。

明報記者 薛偉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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