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堡包下架咖啡續杯 蔣經國舊居活化路漫

【明報專訊】在浙江省會，周末的杭州西湖遊人如織，在「斷橋」打卡拍照後，對面北山街上的星巴克是不少人的歇腳之處。不過店內許多顧客並不知道，這間美國咖啡廳所處的民國洋房，原來是民國時期的風雲人物蔣經國舊居。8年前，洋快餐麥當勞和星巴克進駐經營時，曾引起極大爭議。目前，漢堡包已下架，咖啡還在續杯，有關文物活化的模式仍是值得探討話題。

明報記者 沈燕媚

北山街是前往曲院風荷、靈隱寺等著名景點的必經之路，街上有多處文物保護建築，被形容為「沒有圍牆的博物館」。進入這座灰色磚牆小洋房，買杯咖啡到二樓，還能繼續欣賞西湖景色。記者周末所見，店內幾乎所有位置都坐滿人。

入口立碑設導賞二維碼

遊客：不知為名人故居

蔣經國舊居由主副兩幢樓組成。在2015年，主樓改造為麥當勞，副樓開的星巴克一直營業至今，中間以天橋走廊相連，但被人為隔開，無法通行。其中，主樓麥當勞在去年合約到期後結業，昔日的「M」字大標誌已不復見，主樓正門已上鎖。在其入口處立有「蔣經國故居」石碑供遊客合影，碑上印有二維碼（QR Code），掃碼後可在手機上閱讀相關歷史資料。

不過因星巴克內部無故人痕迹，也無相關介紹，記者隨機訪問發現，不少顧客並不知此為名人故居。一名來西湖邊遊玩的李女士稱，「確實沒注意到，也沒想到這是誰的故居」，並認為做成商業咖啡店無不妥，「走累了有地方休息挺好」，但希望加入一些歷史介紹，讓遊客多了解。

居民讚不用公帑 方便街坊

知道該舊居淵源的本地居民高女士，周末在西湖邊上散步後來店內消費。她表示，故居改成咖啡店的做法「挺好的」，老百姓在附近走累了能稍作歇息，「我就來過好多回，每次來西湖邊上都能坐一坐」。高認為，政府不用投入資金運營和維護，「起碼把它用起來了，它自己把自己養活了，也給我們老百姓提供了方便」。

高女士還稱，即使是豎個牌子寫上「蔣經國舊居」，也不一定有多少人來參觀，「杭州本身就有很多名人故居了」，在遊客景區改造為咖啡店，反而能利用資源，比起改造為食店，也比較乾淨。

當天下午，還有杭州當地研學團來到西湖邊，為小學生上歷史文化課。團隊導師指着舊居牆上的磚塊，稱上面刻有「倪增茂」字樣，「『倪增茂』青磚就是30年代上海最負盛名的磚，還有另一種『周福昌』磚」。導師還提起有關這間星巴克的最大爭議，讓學生討論「蔣舊居變身商業咖啡店是否合理」。結果只有一人贊成，稱「廢物利用」；不支持者佔大多數。「北山街上有許多歷史建築，這是每次研學團的必定討論的題目。」該名導師稱。

據他介紹，杭州市文物局當時要求，必須在不破壞原有基礎上合理改造，第二是要面向大眾提供服務。「有的人提議做中餐館，但煮食時造成的油煙污染，也會破壞。」

蔣住期短 當局指建館意義微

西湖蔣經國舊居建成於1931年，佔地1333.3平方米，原為汪精衛政府間諜頭目李士群宅邸。抗戰勝利後，蔣經國攜妻子蔣方良與子女到杭州，獲時任杭州市長周象賢調撥該小樓寓居。《錢江晚報》指蔣經國一家是1948年10月至11月入住，但也有研究稱「蔣經國舊居」從1947年5月算起，時長逾一年。

新中國成立後，房屋產權歸屬浙江省機關事務管理局，成為宿舍。魯迅的學生黃源、數學家陳建功等知名人士曾住過，還有曾為中國共產黨潛入國民黨做地下情報工作的王黎夫，年邁時入住這裏。雖然別墅保留蔣當初居住時的外觀，但內部結構已不一樣。

2003年，杭州市園林文物局將這座舊居列為文物保護點，居民遷出，樓房一年難得開幾次門，舊居也逐漸被遺忘。到了2015年，蔣故居改造為商用快餐店的消息一出，隨即引發爭議。蔣經國之孫蔣友柏的團隊原本承接舊居裝修案，最終表示無法認同，並退出企劃。杭州市文物保護處當時指出，商業經營初衷是「以房養房」；蔣經國居住時間較短，內部原貌早已不如當年，變成展覽館的意義不大。

2017年，該舊居被列入浙江省文物保護單位。目前，舊居仍歸浙江省機關事務管理局所有，主樓的麥當勞結業後，一直沒有對外開放。省直物業集團表示，麥當勞租賃合約已到期，之後將回收省直物業集團自用，不再對外出租，及後具體方案仍未出來。

（中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