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勝利：中美關係回暖 仍需雙方持續相向而行

【明報文章】早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外長王毅訪問美國，會見美國總統拜登、國務卿布林肯、國家安全事務助理蘇利文等美國政要，並與美國戰略界人士舉行座談。考慮到今年6月布林肯訪華，雙方短時間內實現了互訪，無疑表明了中美高層溝通更加通暢，也體現了中美關係明顯回暖。中美關係改善的趨勢並非不可逆轉，仍需雙方精心維護、相向而行。

堅持中美關係發展的政治基礎

對於中美關係的發展，中國的態度一貫明確。此次王毅訪美，表明了中方願意繼續與美國保持高層溝通的態度。不過中美關係發展，需基於穩定的政治基礎。中方多次表示，一個中國原則和中美三個聯合公報是兩國關係最重要的政治基礎，台灣問題是中美關係的重中之重。

王毅表示中方重視美方希望穩定和改善對華關係；我們要本着對世界、對歷史、對人民負責任態度，按照相互尊重、和平共處、合作共贏三原則，推動中美關係真正穩下來、好起來，這不僅符合兩國和兩國人民根本利益，也是國際社會的共同期待。

當前國際社會的不穩定因素顯著增多：巴以衝突再度激化，國際社會對此缺乏及時有效行動；全球經濟復蘇乏力，全球供應鏈的風險增加；全球氣候變化、恐怖主義等問題依然嚴重，大國協調仍然至關重要。中美兩個大國理應承擔的國際責任，也順應了國際社會的迫切需要和普遍期待。

直面中美關係存在的問題

不過中美關係依然存在不少問題，推動中美關係觸底反彈並不容易。當前中美關係最大的挑戰是，美國對華戰略認知出現重大調整，美國執意將中國視為最大的競爭對手，採取以競爭為主要基調的對華政策。受此影響，中美關係的合作點減少，矛盾點卻顯著增加，中美競爭幾乎呈現全面態勢。

對中美關係發展而言，主要存在4個方面的挑戰：一是對華強硬在美國國內成為所謂的「政治正確」，美國國內政治競爭對中美關係的負面影響顯著增強；二是中美經貿合作被政治化、安全化扭曲，使中美經貿合作不再是兩國關係的壓艙石和潤滑劑，兩國在高科技領域競爭激烈，嚴重影響了兩國經貿合作信心；三是美國加大對其盟伴體系的動員，導致國際陣營化加劇，採取諸如「印太戰略」等舉措來打造排華遏華聯盟；四是中美關係面臨的第三方因素風險增加，兩國管控戰略分歧的任務更艱巨。

即便如此，中方對於中美關係的改善，持積極開放態度。中方曾多次表示，我們有一千條理由把中美關係搞好，卻沒有一條理由把中美關係搞壞。王毅訪美期間指出，當前國際局勢變亂交織，中美關係也處於關鍵十字路口，作為世界前兩大經濟體和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中美兩國既面臨各自發展任務，也面臨共同問題挑戰。中方始終認為，中美共同利益大於分歧矛盾；中美各自取得成功，對彼此是機遇而非挑戰。大國相處之道應是對話合作，而非零和博弈。

盤活中美關係發展思路

對於中美關係的未來發展，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會見美國加州州長紐森（Gavin Newsom）時指出，中美關係的基礎在民間、希望在人民、未來在青年、活力在地方。這實際上表明了中方對於發展中美關係的多元思路。不過中美關係的改善，需雙方積極行動，正如王毅在會見美國戰略界人士時指出，「通往舊金山」不會是一馬平川，不能靠「自動駕駛」；為此，雙方要切實「重回峇里島」，把兩國元首的共識真正落到實處，排除干擾，克服障礙，增進共識，積累成果。

當然，中美關係改善需要做的事情很多，需雙方積極協調與相向而行，把中美關係發展思路盤活。在國際層面，兩國要淡化對抗思維、發揮大國擔當，維護國際和平與穩定，促進全球治理改革與完善；在地區層面，兩國要基於開放包容、相互尊重、合作共贏的思路，把地區合作的蛋糕做大，推動地區和平與繁榮；在雙邊層面，要保持密切高層溝通，推動中美關係的機制化及增強兩國關係的確定性，基於求同存異來發展中美關係。

中美高層保持密切溝通，無疑對兩國關係改善釋放出良好信號，但絕不能僅此而已。中美雙方都沒有時間選擇躺平，聽任中美關係的惡化，而是需要持續相向而行。

作者是外交學院國際關係研究所副所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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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