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川：「狗吃自己尾巴」——傳媒如何評價AI公司

【明報文章】「我們已看過好幾場類似的『電影』，演員陣容可能不同，但主題一致。要促成美好結局，我們要擁抱變化、積極防守，認識並發展對自己有利的優勢。坦白說，不要指望顛覆者（AI公司）或監管機構會出手相助。」積極投資於AI（人工智能）應用的《金融時報》（FT），集團高層認為傳媒不能被動地等待科技巨企打救。他們有什麼策略？

FT行政總裁John Ridding接受美國哈佛大學尼曼傳媒實驗室訪問，談到《紐約時報》與馬斯克起訴OpenAI，AI公司似乎四面楚歌。Ridding批評AI公司利用新聞訓練模型，但沒尊重內容提供者，也沒主動付費，最終只會令新聞質素下降，無助優化模型。他引用媒體公司DMG Media榮譽編輯Peter Wright，在英國上議院批評科技公司對新聞內容予取予攜的比喻「狗吃自己尾巴（the dog that eats its own tail）」，認為目光短淺的公司只會自食其果。

Ridding說，科技巨企對AI的投資達天文數字，但當他們談到版權費時，卻搬出「財務壓力」作擋箭牌，令人不禁問：「認真的嗎？」他認為一間科技公司的收入，很多時已比得上整個新聞行業的收入總和。

他認為傳媒面對AI革命不能望天打卦。FT集團上月為全員開通AI工具ChatGPT和Gemini，估計其中有一個星期，該公司成為Gemini全球最活躍用戶。他們極力提高員工對AI的認識，甚至提供誘因，吸引員工探索將AI應用到工作上的方法。對外方面，他們正開發一系列針對讀者的AI產品，重點在活化舊新聞資料庫、語義搜尋、文字總結及聲音朗讀。

Ridding透露，他們用「RFV」，即是recency（新近度）、frequency（頻率）和volume（體積）來量度用戶參與度，亦即在統計用戶人數的時候，一併考慮他們是否最近到訪過，及到訪得有多頻繁。除了吸引新讀者和訂戶，他認為最重要是提高讀者參與度，保留他們成為忠實訂戶；而其中一個他們反覆提出的有效方法，是透過數據繪圖和新模式說故事。

該公司逾140萬名訂戶之中，超過100萬是數碼訂戶，無論訂戶和收入都創新高，然而目前僅達收支平衡。他強調，訂戶增長除了提供直接收入，也同時提供愈來愈豐富的用戶數據，幫助開發產品和調整策略，形成良性循環。國際媒體汲取過往10年跟社交媒體交手的經驗，這次面對來勢洶洶的AI革命，似乎反應更快。

作者是新聞工作者、文化評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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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帆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