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濼生：穿上民主外衣的霸權和威權vs.沒有民主外衣的真民主

【明報文章】西方政客和他們控制的媒體常稱中國為威權政體，甚至稱中國領導人為獨裁者。早前網上廣為流傳的一個視頻，是半島電視台對總部設在北京的全球化智庫副主任高志凱的訪問。

來自英國的記者哈桑步步進逼，問及中國的言論自由、新疆人權問題，及習近平是不是獨裁者等。高志凱解釋中國實行跟西方不同的制度，稱人民有批評政策的自由，但同時稱不應對領導人作人身攻擊，並說可安排哈桑親身到新疆看看真實狀况，亦歡迎流亡的西藏人回國定居，前提是要承認西藏是中國一部分和不能搞藏獨。

記者問得狠，習慣西方言論自由的聽眾聽得過癮。但自我感覺良好和過癮之餘，對中國政體和民主的了解卻毫無寸進。

沒有謙虛自省 社會矛盾只會加劇

新中國的政體、中國的政策、中國的制度，其實都不停在變。中國共產黨亦不停自我更新、不斷進化。正是這自強不息的精神，支撐着中國今天的蛻變。我曾撰文解釋，其實深厚的中華文化才是中國自強的根本，空靠「賽先生」（science）和「德先生」（democracy），沒有謙虛自省、平等尊重，表裏不一，言行不一，社會上的矛盾只會不停加劇。

中華文化當然也有糟粕，但其追求天下為公、天下一家的平等精神和民本思想，對很多中國知識分子影響至深。多個世紀以來，有風骨、先天下之憂而憂、自強不息、誠意正心、願意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堪稱國家脊樑的志士，數不在少。中國傳統文化以禮義之邦自居，主張人與人之間應互相尊重，不主張以強凌弱。

半島電視台記者問高志凱，人民可不可以罵國家領導人。其實人身攻擊對自己、對他人、對國家，一點好處都沒有。我們不需要辱罵別人的自由、買賣槍支毒品的自由，甚至選領袖的自由。在中國、新加坡，焚燒別人奉為聖書的都不會容許。這就是尊重。一味只顧自己的自由，不理會別人感受，不會帶來和諧社會。我們也深知政客玩弄民意的手段，取得選票不代表良政善治。我們寧取按透明可靠的機制，選出才德兼備的國家領袖。

良治靠的是為民做實事

孟子說，「倚仗實力假仁假義征伐天下，可以稱霸，稱霸當然要憑藉國力的強大；但真心依靠道德來實行仁政的，才可以贏取民心」。今天中國行賢政（meritocracy），選賢與能，靠的是長期考核。領導人都是由低做起，幾經歷練。多年來他們政績彪炳，舉國稱慶。

若妄把非由投票選出的領袖定義為獨裁，把投票選出的視為非獨裁，而不理其所作所為，根本是捉錯用神、捨本逐末。良治靠的是為人民做實事。光是憑金主支持選舉勝出的國家領袖，如置民生於不顧、窮兵黷武、講一套做一套，空有「賽先生」、「德先生」，不過是虛有其表的霸權而已，稱不上民主。

然而，虛有其表的霸權事實上又真的有力量能夠行威權之實。霸權虛有其表，因它無法做到善治。美國崇尚自由，吸引了很多自由的追隨者，當中有能力的移民十分多，對美國本來貢獻極大。惟美國的政治其實是金主作主多於人民作主，一般國民的訴求長期落空，其中以控槍、基建、醫療、扶貧為最弱。國家權力向金主傾斜，貧富差距愈來愈嚴重，國內民怨沸騰。國外儘管很多先進國家都是其盟友，國際上聲譽卻不佳。很多國家對美國敢怒不敢言。

當年美國被發現監聽德國時任總理默克爾電話；近年很多盟友又被迫把涉及華為的通訊設備剝離他們的基建，在毫無真憑實據下指華為設備危及國安。2013年，法國阿爾斯通集團高層皮耶魯齊遭美國聯邦調查局逮捕。美國司法部指控他涉嫌商業賄賂，並對阿爾斯通處以7.72億美元罰款。阿爾斯通的電力業務，最終被美國通用電氣公司收購。出獄後皮耶魯齊著《美國陷阱》一書，指美國濫用國家權力損人利己。

《華爾街日報》曾引述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名言：「做美國的敵人或者是危險的，但做美國的朋友是致命的。」原因正是美國經常以強大的金融、媒體和軍事力量脅迫盟友或敵人，謀取經濟和政治上的利益。

美國政客指中國政權獨裁或威權。筆者雖然同意中國盛行威權文化，但國家領導人心繫人民福福祉，也是事實。他們絕大多數早前定的目標都做到了，而早前定的目標又絕大多數都是大家認同的，所以他們本質都是以民為主而非獨裁。美國政客深諳權術之道，致力為金主服務，對國民所急的，能忽悠的忽悠，總之實質上漠不關心。金權交易下，縱然有民主制度的外衣，卻行霸權威權之實，對國家繁榮穩定、持續發展毫無建樹。國民對政客不滿，雖有選票，卻毫無真正的選擇。

中國雖盛行威權文化 惟領導人心繫人民福祉

按Democracy Perception Index 2024，中國是本國國民認為民主的全球首3個國家之一，有79%人認為國家民主。該報告發現，自2020至2024年間，認為美國政府只為一小撮人服務的，由52%升至57%；認為中國政府為大部分人服務的，則長期高企於80%至90%之間。

這結果印證美國哈佛大學Ash Center for Democratic Governance and Innovation長期研究裏對中國管治的高度肯定。但Ash Center對中國管治的肯定，自然惹來美國政客的反彈。前國務卿蓬佩奧就在2022年智庫Hudson Institute的網頁，批評哈佛認許（legitimize）中國共產黨。他並無提供任何有力證據否定研究結果，而只稱協助研究的機構跟中共有聯繫！這不是霸權是什麼？

作者是嶺南大學經濟系及潘蘇通滬港經濟政策研究所兼任研究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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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