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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il Avdaliani:中東地區不確定性趨增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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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文章】自哈馬斯襲擊以色列及後者在加沙發動報復軍事行動,已過去了一年;該行動現時已溢出到黎巴嫩南部,並有引發地區戰火的風險。這一年,也改變了人們怎樣看待中東。

這場戰爭增強了中東的戰略重要性(strategic importance)。過去由於美國即將重新調整其外交政策至面向印太區域和烏克蘭,中東常常被視為不再是關鍵地區,並預計將失去其在地緣政治的突出地位。

中東重回各國議程 解決衝突希望渺茫

在加沙及現在黎巴嫩的戰爭,加上伊朗對以色列的兩次轟炸(今年4月和10月),證明上述想法是錯誤的。事實上自去年10月,華府提升了其在該地區的軍事存在(military presence)、增加對以國的支持,並在外交上接觸它的阿拉伯盟友和伙伴。

此外,其他主要國家——中國與俄羅斯——也同樣試圖提高它們各自的地位。北京於外交上大膽地將自己描繪為在以色列與巴勒斯坦之間的真正和平締造者(real peacemaker);俄羅斯則鞏固它與伊朗和其他波斯灣國家的聯繫。因此,中東重新回到議程上,但在近期解決衝突的希望卻渺茫。

的確,以色列重創了哈馬斯,近乎將其「斬首」(decapitated);也透過殺死大批真主黨高層指揮機構的成員,顯著地削弱了該組織。不過,以色列遠未完成其長期戰略目標——哈馬斯和真主黨(尤其是後者)都繼續存在,而它們只需要短暫喘息時間就可以重組其力量。

首先,該兩個組織是由對以色列及「集體西方」(collective West)之敵意所助長的社會和民族主義運動(social and nationalist movements)。即使以國聲稱徹底擊敗了它們,後者都不會消失;它們可能輕易地就被新的反抗猶太國家運動所取代。因此對以色列來說,過去一年對其軍事行動的未來軌迹——事實上還有該國在區域裏的地位——製造了更多的不確定性。

以國無法徹底改變「威脅動態」

以色列以前在黎巴嫩有過類似經歷——儘管前者擁有難以抵擋的軍事力量,但該國都未能解決「真主黨問題」(Hezbollah problem)。每一次以色列入侵其北方鄰國時,它都不得不撤退,由此無意中(inadvertently)幫助真主黨演變成更強大的實體(entity)。最近的入侵,可能會以類似的結果結束。

以色列仍然是軍事上的強國,擁有巨大能力,惟依然無法徹底改變圍繞自身的威脅動態(threat dynamic)。哈馬斯和真主黨仍將是以色列的主要敵人,而它們跟猶太國家鬥爭的願景(vision of the struggle),將繼續是目的論的(teleological)——無論阿拉伯人在過程中必須承受幾多失敗,猶太國家的毁滅都是不可避免的結局(foregone conclusion)。

伊朗外交政策遇挑戰 須重思長期策略

然而,過去一年對伊朗來說也是艱難的。在2023年10月之前,德黑蘭得以提升其在敘利亞、黎巴嫩——及尤其是伊拉克——的地位;美軍處於即使不會完全撤出該地區,亦肯定會大幅減少他們的參與的邊緣;以色列自身受到內部政治難題的妨礙,而特拉維夫與美國的關係也經歷了不穩定,因該國總理內塔尼亞胡冒險(venture)與中國建立更緊密連繫。如果當時哈馬斯放棄攻擊以色列,伊朗或許就能夠實現其美國分階段撤軍的夙願。

到了2024年10月,伊朗顯然已踏入其外交政策中最具挑戰性的時期之一。該國沒有面臨生存威脅(existential threat),但其圍繞「抵抗軸心」(Axis of Resistance;一個延伸偏佈中東的軍事組織網絡)所建立的整個「前沿防禦」戰略(forward-defense strategy),則承受着巨大壓力。德黑蘭現在必須重新考慮其長期策略的基礎,並投入額外資源重塑(reinvent)遭到重創的哈馬斯和真主黨。

中東高度分裂 予外部大國干預機會

這也說明了中東的一些情况——該地區仍然是高度分裂(highly fractured),而且並不僅僅關於教派分歧,更多的是涉及地緣政治。沒有區域行為體(regional actor)可以聲稱其擁有優勢,這使各行為體之間保持一定的平衡。不過正是如此情况,為外部大國的干預創造了肥沃土壤。

(編者按:文章原文為英文,由本報翻譯成中文;原文可參閱「明報新聞網」觀點頁面)

作者是格魯吉亞歐洲大學國際關係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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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il Avdalia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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