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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Hilma af Klint：自然的靈性
【明報專訊】如果活在今天，瑞典畫家Hilma af Klint大概會是Instagram上獲得超高關注的藝術家。她最出名的一系列作品The Paintings for The Temple，有着震撼的幾何構造、柔美的自然曲線，加上神秘花體字，讓人難以相信這是20世紀初的創作。她與其他四名志同道合的女性藝術家組成The Five團體，組織通靈會，進行冥想和創作。流傳下來的幾張黑白照片裏，她把頭髮緊緊挽起，穿著挺括的高領襯衫，面容清秀。
最近，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展出了Hilma af Klint另一時期的作品，展覽名為「Hilma af Klint: What Stands Behind the Flowers」，關注點十分不同，似乎從恢宏磅礴的靈性世界回歸到具象的自然界當中。1919年，57歲的她已經完成了藝術生涯的代表作，住在斯德哥爾摩附近一座叫Munsö的小島上，每天觀察植物、寫生。
展覽展出她40多件植物學寫生作品，還標註植物的名字、觀察日期等信息。觀眾拿着博物館現場提供的放大鏡，仔細觀察蜷曲的鉛筆字迹與植物細節。在這些寫實的花草之間，會突然出現Hilma af Klint個人特色的抽象符號，像是普通的水彩寫生中散落的驚喜：小小的方塊、三角、內切圓，這些是她觀察和總結的植物精神生命。
這麼看來，她的風格轉變並不突兀，只是宇宙神秘聲音的發出者變成了身邊的自然界。與一些從大自然中獲得撫慰和靈感的畫家也不同，她對自然界有種科學的態度和處理方式，所以她的這些畫也不是漂亮的風景水彩，而是她稱作「自然研究」（Nature Studies）的成果。她寫道：「首先，我要嘗試穿透大地上的花朵；以地球上的植物為出發點。」（First, I shall try to penetrate the flowers of the earth; use as a point of departure the plants of the earth.）
她對植物的解讀也不同於普通園藝愛好者的視角。她觀察植物的生長方式與形態，聯想人類的狀態與情緒，邏輯有些類似解讀塔羅牌。植物的生長方式、功能、外形，都能映照人類的處境。她在編錄植物的同時，也為它們賦予精神寓意。例如，在冬日過後破土而出的植物，在她看來象徵着喜悅。
關於Hilma af Klint，有很多神秘主義的解讀，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能聽到宇宙更高存在的召喚，在看這一系列Nature Studies作品的時候，確實能感覺到背後的精神力量，支撐她去完成這些宏大的計劃。她對當時的科學（例如進化論和原子的發現）也很有興趣，只是有些未經證實或者無法證實的理論就只能歸於神秘了。
文：林綺晴（織物藝術家，常駐紐約。個人網站：www.linqiqing.com）
設計：賴雋旼
編輯：鄒靈璞
[開眼 大都會文藝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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