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The Armory Show觀展記

【明報專訊】又到了一年一度紐約9月的藝術展會季。城中最盛大的The Armory Show依舊人潮湧動：兩百多家畫廊參展，觀眾超過5萬人。去年展會創立30周年之際，官方Instagram特意分享了首屆展覽的舊照：1994年，4名畫廊主租下曼哈頓Gramercy Park Hotel的3層樓，把作品密密麻麻隨意擺放在牀鋪、椅背，甚至浴缸裏，像淘二手古董般有趣，藝術品不再是掛在美術館裏遙不可及的東西。

如今展會已經多年在寬敞明亮的Javits Center舉辦，白盒子畫廊風格和草創之初的氣氛已十分不同。在藝術交易市場低迷的背景下，整體作品風格謹慎趨同，但依然偶爾有讓人眼前一亮的驚喜，尤其是首次參展的新人藝術家。

Doowon Lee，韓國藝術家。我逛展覽正看得有些疲憊的時候，忽然被一個墨藍色虎頭吸引：亮粉色的鼻尖，橙色的眼皮下是一雙驚詫瞪大的薄荷綠眼球。仔細觀察，畫布並非普通帆布或者麻布，而是織得極細密的羊毛布。毛茸茸的質感、明艷的顏色，讓動物頓時有了生氣。

Doowon Lee另一幅題為《斗元器皿折枝圖》的作品，同樣繪於羊毛布。主題似乎借鑑了傳統靜物水墨，例如枝頭掛着的柿子、瓶中的蓮花、飾有飛龍紋樣的茶壺等。然而其中也混入明顯的非傳統元素，例如違背透視規律的構圖，突然闖入的粉色腳趾青蛙，加上稚拙的題字，有種童真、荒誕和傳統並存的奇異感。

今年The Armory Show的「聚焦」展區以中南美洲為主題。Joel Gaitan是一個來自邁阿密的陶藝藝術家，他將尼加拉瓜和中美洲的傳統陶藝帶入當代作品之中。他的雕塑大部分刻劃身體渾圓的女性，她們的皮膚是陶泥的深棕色，還有巨大的腳掌、誇張的表情和黑色長辮，金色釉彩點綴着指甲、耳環與纏繞在身體上的蛇和繩子。

首次參展的還有日裔加拿大藝術家Alexa Kumiko Hatanaka。她以日本和紙與版畫為主要媒介，展覽中，一根特製的曲線形木棍下懸掛着她的手工和紙拼貼作品。拼貼畫偶爾露出印有日文與英文的紙片，深藍色的底色中，一具蜷曲的人體若隱若現，彷彿漂浮在海水裏。

文：林綺晴（織物藝術家，常駐紐約。個人網站：www.linqiqing.com）

[開眼 大都會文藝誌]

日報新聞-相關報道：

【東京】活得像爵士 (2025-09-19)

【香港】誰人審判愛？ (2025-09-19)

【奧斯陸】認識挪威的相對貧窮 (2025-0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