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WINE：主打花香蜂蜜 風格輕盈清新 蘇格蘭「低地」威士忌酒廠代表
【明報專訊】雖然大家都愛喝蘇格蘭的威士忌，但很容易忽略「低地」（Lowlands）這產區的作品。每逢朋友問我，去愛丁堡玩幾天，附近有沒有威士忌酒廠推介，我都會說Glenkinchie。如果從愛丁堡出發，往北面酒廠林立的Speyside，車程約3個半小時，但去Glenkinchie卻只需30分鐘。早前我參觀了這間「低地」的標誌威士忌酒廠，可以介紹一下。
從愛丁堡向東走，起初是寬闊的高速公路，之後是鄉郊的蜿蜒小路，兩旁是農田，沒太多分岔路口，很容易便找到Glenkinchie威士忌廠。泊好車，經過一個小花園，便會見到熟悉的Johnnie Walker金色雕像，是的，Glenkinchie是酒業巨擘Diageo旗下一員，而其重要任務是為Johnnie Walker等調和式威士忌出產基酒，只有小量以Single Malt形式推出市場。現時的廠房是在2020年翻新的，格局跟Diageo另一名廠Talisker有點相似，我那天早上就到，遊人不多，跟老伯伯店員聊了幾句，幾乎有求必應，可以試的酒款都試了。2樓還有一家裝潢精緻的酒吧，但因為是早上，不想喝太多，就點了「是日例湯」，典型的蘇格蘭濃稠風味，飽肚感十足。
65英鎊試6杯威士忌
如果有充足的時間，推介大家參加導賞團，酒廠有很多種tour，有些是因地利而與愛丁堡的Johnnie Walker旗艦店聯乘推出，由最便宜10英鎊（約104港元）（期間限定），到450英鎊（約4671港元）一位都有；而標價65英鎊（約675港元）的Glenkinchie Flavour & Cask Experience，除了可品嘗6杯Glenkinchie作品外，還有一杯是從酒桶直汲出來，價錢其實相當吸引。
說起來，在1837年成立的Glenkinchie，一直以來都算順風順水，1925年被Distillers Company Limited（Diageo前身）收購，經歷二次世界大戰時，政府禁制九成酒廠造酒，但它是少數獲准繼續生產的酒廠。就算「低地」產區發生威士忌酒廠倒閉潮，連所謂「低地之王」的Rosebank也難倖免，但Glenkinchie依然屹立如初，其中1988年在集團推出Classic Malts of Scotland時，更獲選為「低地」代表，奠定其「低地」最標誌的威士忌地位。其餘幾區的代表則分別為「高地」的Dalwhinnie、「西高地」的Oban、Speyside的Cragganmore、島區的Talisker和艾雷島的Lagavulin。
高地vs.低地 分界線背景
這裏必須解釋一下「低地」產區的背景。所謂蘇格蘭的「高地」與「低地」，其實出自在1784年《酒汁法》（Wash Act）劃定的高地線（Highland Line），從西部克萊德灣（Firth of Clyde）到東部泰灣（Firth of Tay）作為分界，用意是區分兩地區的稅務，以打擊北部的非法釀酒。線南的地區就叫「低地」，靠近格拉斯哥與愛丁堡兩大城市，有便捷的鐵路與公路網絡，因此「低地」酒業本來非常蓬勃。
可是，其後調和威士忌成為主流，如果無法成為基酒，單靠Single Malt營銷，就必須有強烈個性，可是相比起Speyside的花香蜂蜜或濃重雪莉、高地的煙熏與艾雷的泥煤等作品，「低地」威士忌風格顯得太過柔和輕淡，難獲市場垂青；加上當時不少廠商為求短線暴利出產大量劣酒，拖累一眾「低地」威士忌品牌，因此當1980年代威士忌業大蕭條時，便引發「低地」酒廠執笠潮，由最高峰超過200間酒廠，到只餘下個位數，較大型的就只得Glenkinchie和後來被三得利收購了的Auchentoshan。
屢次贏得「最佳低地威士忌」
Glenkinchie能歷久不衰，當然很大程度在於能產出Johnnie Walker的基酒，其初餾器（Wash Still）容量達2.1萬公升，是蘇格蘭酒廠中最大的。另一方面，其輕盈、清新、純淨的風格，亦全面地反映出「低地」威士忌的模樣。經典款式是12年，聞香是花香蜂蜜，還有些杏仁與臻子，品飲時可發現熟水果、蘋果和蜜糖，餘韻則有點青草的清新感覺，是一款很容易品嘗的作品，難怪在世界威士忌大獎（World Whiskies Awards）中屢次贏得「最佳低地威士忌」殊榮。在酒廠裏的店，我還品嘗了16年（Four Corners of Scotland），依舊主打花香蜂蜜，但不同的是，還有點雲呢拿、莓類的味道。另外，店裏也有Handfilled可選購，是過了紅酒桶的12年，典型紅酒桶威士忌味道之餘，餘韻確實帶點辛辣感。我家裏已太多紅酒桶威士忌，這支未有太大驚喜，就放手了。
恍如美術館的Port of Leith酒廠
遊覽愛丁堡，其實還有一家更近的威士忌酒廠，就是位於Leith的Port of Leith。Leith本身是愛丁堡北部的港口，有不少美味的海鮮餐廳，在那裏停泊的不列顛尼亞號也是著名景點。Port of Leith酒廠設計非常新穎有型，黑色牆身的大廈，恍如商廈或美術館，多過像一家酒廠。底下兩層是餐廳和酒吧，樓上才是蒸餾廠，這樣的設計在蘇格蘭酒廠中可謂絕無僅有。不過，它去年才出產首批新酒（New Make），現在雖然有些調和式威士忌推出，但其自家Single Malt相信要多等一會，這個時候，就不如繼續從Glenkinchie體驗低地之美吧。
■胡蘇
（曾經營威士忌酒吧的酒鬼、國際唎酒師，愛喝酒，也愛說酒的故事。）
文：胡蘇
編輯：陳淑安
美術：謝偉豪
facebook @明報副刊
Instagram @mp_lifeandstyl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