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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資下滑經濟不佳 海南封關遇逆風 學者促加大開放對冲大環境
【明報專訊】海南自由貿易港12月18日啟動全島「封關」運作，74%商品向全球實施「零關稅」，並有誘人的「加工增值內銷免關稅」政策，以及各種優惠措施配合，來年經濟有望在消費、旅遊及服務業發力。惟同時有學者認為，海南開放的力度仍不足，封關政策效果取決於大環境，海南只能「順勢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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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工增值內銷免關稅」政策，是海南自貿港「一線放開、二線管住」最核心的稅收政策之一。即在島內加工後、增值超過30%的貨物，進入大陸時，可享受免徵進口關稅的優惠政策。
利好落地加工 享免關稅內銷
以一批價值約35.6萬元（人民幣，下同）的阿根廷牛肉為例，如果直接進口到大陸，將被課稅12%，即繳納約4.3萬元關稅。這批牛肉若在島內加工成牛肉乾，並以50萬元的價格銷往大陸，除可獲30%加工增值率，還不需繳納關稅。這意味着，政策利好企業在海南「落地加工」，減輕成本。數據顯示，自2021年實施以來，加工增值內銷貨值約110.96億元，免徵關稅約8.6億元。
在一系列優惠政策下，一些國際企業在海南落戶和擴大合作。今年5月，印度製藥巨頭太陽製藥落戶海口國家高新區，推動創新藥物在中國市場的本土化生產。
實際使用率續下滑 吸外資仍存挑戰
據海南省商務廳，今年前9個月，海南新設外資企業1513家，按年增12.16％，實際使用外資183.68億元，增42.2％。不過翻查中國外資統計公報，海南2022年實際使用外資37.1億美元，2023年為32.6億美元，2024年為29.4億美元（約207.2億人民幣），即較2023年跌9.8%，較2022年跌兩成。連續兩年下滑，顯示海南在吸引外資上面臨大環境的挑戰。
除吸引外資，「國際旅遊消費中心」亦是海南自貿港的建設目標。海南在「十五五」規劃建議提出，推動提質升級旅遊業，全面塑造海南旅遊產業新優勢。島內旅遊各有重點，例如海口打造「國際演藝之都」；2026年目標引進12場以上大型演唱會、18場以上國內外電競賽事。瓊海打造「醫療旅遊之都」、三亞打造「亞太遊艇之都」；文昌藉航天發射基地的獨特優勢，發展「航天旅遊之都」等。
不過，作為海南旅遊消費的核心增長點，這兩年，「離島免稅」的金額和消費人群數均呈現下跌。前11個月，離島免稅購物金額較去年同期跌3.8%，為269.69億元。
遊客超疫情 居民嘆工資仍低
與香港可以隨處買到免稅商品不同，海南的「離島免稅」在購物人群、商品品類等方面均有限制，且只有擁有牌照的企業，例如中國免稅品有限公司（中免）等，才能展開免稅商品銷售業務。海南亦逐步調整政策，由11月起，放寬遊客和當地居民可購買的免稅品種類限制，新增寵物用品、樂器等品類。同時，以前無法享受優惠的離境旅客，如今在新政策下，也能受惠。
為吸引更多國際遊客，海南已對86個國家實施免簽入境政策。去年全省遊客接待量達到9700萬人次，超越疫情前的水平。
不過，旅遊市場復蘇與自貿港政策的密集推出，未能打消當地居民對生活改善的疑慮。「（自貿港）可能會對政策相關的企業有利，但對平凡老百姓可能沒差（別）」，在文昌經營旅遊生意的符先生告訴記者，當地的工資依然很低，許多年輕人選擇外出工作。
學者：國際經貿關係緊張難吸投資
不可能達6%年度增長目標
綜觀今年前三季度的GDP，海南增速3.9%，不但低於全國平均水平，亦未能達到該省年初設定6%的增長目標。其中，固定資產投資按年跌9.7%。消費表現較好，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1975.4億元，按年增8.6%。值得注意的是，2024年海南同樣未完成經濟增長目標。
海南大學和遼寧大學特聘研究員陳波向本報指出，從數據來看，今年海南已不可能完成增長目標。一方面是國內經濟大環境不佳，對本身經濟較薄弱的海南影響更大。同時受國際經貿關係緊張影響，「對希望通過自身開放、吸引全球資源的海南來說，這樣的一個節點環境並不好」。
他指出，海南開放力度、具體政策效果仍不明顯，無法對冲大環境帶來的負面影響。在開放力度方面，「加工增值內銷免關稅」政策覆蓋的範圍和規模有限；在旅遊上，討論已久的跑馬亦不能在海南開放，「香港跑馬是gambling（賭博），但在大陸作為體育競猜就一定是gambling嗎？為什麼足球可以有，但跑馬不能作為體育彩票？這是思維方式的問題」，他認為這反映開放的態度和信心不足，「如果連很淺顯的、可開放的都在猶豫，那麽需要更深一步開放、更大膽的政策，可能更容易難產」。
對於封關後來年經濟展望，陳認為，政策效果取決於大環境，即中國面臨的國際經貿關係能否在明年漸趨平穩，若中美減少敵對、在地緣壓力減輕的情況下，對海南會有較大的利好。在具體層面，消費、旅遊以及服務業方面，在封關後會有更大的吸引力，而高端製造業則需要積累及視乎國際大環境。
這個天涯海島能否達成中央佈局，打造成「新時代對外開放的重要門戶」，各界正拭目以待。
（中經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