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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方澤:信任教師 才能說好香港教師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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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文章】3月24日的立法會教育事務委員會會議,討論「教師專業角色及發展」。在會上,教育局報告教師投訴數字、新的《教師專業操守指引》等;席間亦有議員提及教師培訓。收看整個會議之後,耐人尋味的是,幾名議員的討論,包括幾名來自教育界的議員,竟予人不信任教師之感。

會議上有曾為教師的議員主動要求教師宣誓,也有議員提出應該設立「好教師獎」,「鼓勵」教師有更有道德操守的表現;或曰「符合傳統文化」而提倡「師德」。教育局副局長施俊輝則以「關鍵字」回應,指要「說好香港教師的故事」。

區區疑惑的是,主動要求宣誓、提出設「好教師獎」、提倡師德等,背後有什麼假設?諸如,是否不相信教師專業,才需「宣誓」加碼;在重重規管的同時,又另外需提供誘因;或只是議員交功課式提出意見?

區區並非反對設「好教師獎」或師德獎,自己過去也曾擔任同類獎項的評審;然而,設立相關獎項的目的,到底是表揚春風化雨、用生命影響生命的好老師,抑或希望鼓勵涉嫌失當的教師「行正路」,本就是兩種不同進路的思考。

過去的註冊制度、專業守則,以及校本監督機制,行之有效。局方和建制派針對2019年後的教師投訴個案,調整調查和報告等機制,算是新時代下大家都能夠「理解」的做法。然而,在廢除兩個專業自主機構、修訂專業操守、新設刑事紀錄查核等措施之後,繼續矯枉過正,大可不必。至於談及老師的個人品格、私下表現、巨細無遺的監管,更是難以執行,容易變成各種無準則的道德審判。

仍未有系統性的研究和檢視

立法會教育事務委員會主席梁美芬議員重提她在2009年曾處理的兩個個案,不少通識科同工應該耳熟能詳:有通識老師在課堂上講粗口,卻被學校「包庇」而「不了了之」;有學生課堂上認識遺產繼承之後,回家叫父母「去死」。梁議員因此指教育界必然「充斥」多宗教育局未能處理的「包庇」事件,所以「2019年呢件事一定會發生」。

在2023年的會議,重提兩個2009年的個案,於10多年來多番覆述,當然足證梁議員用心跟進個案。然而反過來說,全港有5萬多名中學和小學教師,這10多年來,在她手上卻只有這兩宗「嚴重」個案。

回顧這些年,教育局固然每年有發布涉及教師違反專業操守行為的數字,卻似乎未有具權威性的、就整體教師專業操守表現的深入研究和討論。在一段長時間裏,具體個案數字和類型如何?佔全港教師人數的比例?接受師訓的比例?觸犯操守問題的原因?除了教育局所界定之外,不同老師如何理解和定義「專業」?如牽涉教學,老師的教學理念和課程落實的關係是怎樣?

如果只有手握數個故事,反覆訴說多年,便一口咬定香港教師當中「充斥」嚴重問題,這種樣本偏差和滑坡謬誤,即使做通識科的獨立專題探究,也難及格。

吸引挽留教育人才 需提供安心教學環境

誠然,違反操守的個案,一宗都嫌多。但正如新聞偶爾報道有警務人員違規,不會有議員因此認為警隊操守出問題;偏偏在幾萬人的教師隊伍中,近年出現每年約100宗違規個案,僅佔0.2%左右,卻被批評整體教師質素出問題,令人費解。

另一方面,現時教育界的最大團體教聯會,於立法會教育事務委員會中有3名議員,包括會長和兩名副會長,未有為維護教師的形象發聲,倒是令區區甚為失望。

近年教師流失嚴重,要搶人才、留人才,就要為教師提供安心教學的環境,而非整日擔心教師違反操守、「單單打打」。說好香港教師的故事,應該由信任老師做起。

作者是前教育工作者

(本網發表的時事文章若提出批評,旨在指出相關制度、政策或措施存在錯誤或缺點,目的是促使矯正或消除這些錯誤或缺點,循合法途徑予以改善,絕無意圖煽動他人對政府或其他社群產生憎恨、不滿或敵意)

[田方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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